嘴巴怎么那么馋,又不是没吃过。
可我真的很久没吃过了。
默默放下筷子。
把盘子放到温诗施面前,敢怒不敢言。
生怕哪天被他们弃养,会再次回到那个农村。
我谦让了很多很多。
甚至在三年前,拱手让出了自己的暗恋对象。
难道,我做的还不够多吗?
为什么家人还不愿意彻底接纳我呢?
……良久过去。
久到同事们结伴下班。
哥哥看了眼手机,不耐烦地道:你差不多得了,刚刚小刘告诉我,你已经吃过药了,不会有事!
手机弹出消息。
他看了眼,立马冲我冷笑:诗施怕你情绪崩溃,还让我好好安慰你。
你却没有公主命,非耍公主病!
我回过神。
舔了舔干涩的唇。
喉头滚了滚,还是道:嗯,替我谢谢她。
其实我心里真的很委屈,很委屈。
被至亲这样区别对待,有谁能一笑置之呢?
可我知道,哪怕我委屈得快要死掉,也没人会心疼我。
爸妈只会嫌我作。
妹妹只会擦眼泪,哭哭啼啼地握着我的手说:姐姐,如果当时被拐的人是我就好了……像是没意识到我会这样说。
哥哥僵了一瞬,才低斥道:你看你,像什么样子!
不等我答复。
他匆匆离开,应该是去吃日料了。
哥哥走后。
我愣在原地很久。
家人的话不断在耳畔响起,掀起阵阵心酸。
你什么时候能像妹妹一样懂事。
天天摆出一副死人脸,我们欠你的吗?
再惹诗施生气,就滚出我家!
这些毫不留情的话。
就像一把锋利的刀,硬生生割裂了我和这个家最后一丝温情。
我处处卑微小心。
终于,在二十一岁这年。
我第一次真正地意识到:我的血缘至亲,是真的不在意我的死活。
我蓦然笑出声来。
只感觉心里有一块独属于家人的地方,慢慢皲裂破开。
一把刀子出现。
慢慢割裂掉亲情这个东西。
伤口渐渐愈合,重组。
摸了摸跳动的心脏。
我惊奇地发现,我好像真的不在意了。
不在意爸爸妈妈的爱。
不在意哥哥的眼光。
更不在意妹妹无时无刻的挑衅。
我有些笨拙地拿出手机,拨打卫生局电话。
将心里掩埋已久的话,全盘托出:我要举报我的同事隐瞒病人既往艾滋病史,害我职业暴露。